On the Road
情深不寿

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

班上新来了个转校生，一下子吸引了全年级女生的注意。
小樱从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喜欢上他了，天天在日记本里写他的名字。转校生叫做宇智波佐助，长得又帅头脑又好，据说拿了全国模拟测试的第一名。
班上的座位是按照名字发音排的，佐助君恰好坐在小樱的正后面，少女的心如同永不停止奔跑的小鹿一般，稍微一听到点响动，就忍不住脸红。
我跟那些俗气的女人们才不一样，不因为他帅或者酷就喜欢他，我喜欢他是因为他就是他。似乎这样想，就能超过别人许多一样。
她每天上课拿annasui的小手镜藏在书页里偷偷往后面照，就算只能看到那一头张扬的黑发也觉得分外满足。小樱也是个机敏的女生，从来没有被老师发现过。
时间久了，她就发现佐助君的一个怪癖。
说起来这也有可能是相当有自信的男孩子常会做的事情，或许只是因为关注得太过频繁，反而变得醒目。佐助君会将课本平摊在桌面上，用左手托腮，空出来的右手在翻书页之余，会时常摸他的头发。
不，不仅仅是头发，还有额头，鼻尖，脸颊，和嘴唇。脖子以下摸的少，大约是因为没有什么好在意的，他的手只会停留在脸上。
他的脸又白又干净，眼睛黑亮，手指修长，这样摸上去就有一种演剧式的艳丽的色气，小樱不止一次地屏住呼吸，看着他将手指停在嘴唇上，摸一遍上嘴唇，再摩挲下唇，最后将食指的指甲盖伸进嘴里，用依稀可见的牙齿轻轻地啃咬，胭红的舌头在其间一闪而过。
快要死了，少女的心脏在噗噗乱跳，绝对不能告诉别人，这是我发现的，我和佐助君两个人的秘密。

第一个学期过后，他们在暑假进行了一次毕业前的修学旅行。小樱是学生会委员，在接收申请过程中才知道，原来佐助君家里的亲人都因为意外去世了，现在孤身一人租住在外面的公寓里，每个月除了从监护人手中拿到生活费以外，还自己打工赚外快。
母性之爱在趋于成熟的少女心中勃发出来，她觉得自己是时候应该要做些什么。
就算男孩子喜欢主动出击，身为女孩子的我也要充分发挥自己的魅力，把佐助君的目光吸引过来才行啊！
打定主意的她参与了不少出行前的准备工作，擅自将一些有利条件都掌握在了手里。
他们选择的是距离东京很远的，位于东北地区人迹罕至的山里，临着日本海的悬崖上修着一座不小的别墅，据说已经有些年头，里面似乎还有温泉浴的样子。
出发那天大家都兴高采烈的，连老师也不例外，就算吊车尾鸣人在后面大声喧闹，他也只是拿着书笑眯眯地坐在前面，并没有出声阻止。
不过小樱比较在意的，是佐助君看起来似乎一脸凝重的样子。自从上车之后他就靠在窗边，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。
这次的位置虽然是抽签定的，但是小樱用了点小手段，把自己的座位弄到了佐助君的斜后方。女孩子就算青春期再躁动，终究也有些不好意思。
佐助君的手又在摸头发了。白色陷入浓密的黑色之中，像纸被墨汁侵吞了一般，她觉得美得有些恐怖。那没有血色的白……
“喂你够了啊！佐助君又不是你一个人的！”讨人厌的竞争对手井野在旁边大声嚷道，吓了她一跳。但小樱立刻调整心态应战，毫无保留地还击了回去。
“他也不是你的啊，我爱看他关你什么事？”
“哼！”井野有些措手不及，但态度毫不服输，“是山是水咱们走着瞧！”
女孩子们各自撇开头，小樱却注意到佐助君又把他的手指放在嘴边。
不对……他在舔他的手指……
小樱看不到他的脸，但却开始觉得蹊跷，为什么他会一直做出这样爱抚式的动作来呢？

后来佐助被半途杀出来的鹿野和鸣人拉过去玩扑克，那些奇怪的小动作才似乎暂时停止了下来。
这样看起来，却又丝毫没有奇怪的感觉……

到达目的地后，老师赶在大家的心野起来之前把房间号码和门牌分发了。小樱特意选了和胆怯柔弱的雏田同一间，把讨厌的井野弄到遥远的走廊彼端去了。
“就算你费尽心机，佐助君也没可能喜欢你的！”井野拎着包包，专门走到她面前冷笑。
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小樱只有装傻，她和佐助他们的房间离得太近了，就算说这是为了职务之便，真正的目的也早就被众所周知了。
“哼~佐助君有喜欢的人，你别妄想了。”井野像掌握了大秘密一样，洋洋得意地笑起来，她早忘记自己当初知道这件事情时是多么失落了。
“胡说什么？！佐助君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！”刚说出口她就捂住嘴，一激动就控制不住的毛病似乎总也改不掉。
“我听他讲过电话，他亲口说的。”井野转身把脸色奇差的小樱扔在身后，心情愉快地走开了。

胡说！胡说！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！他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！我明明那么喜欢他！！为了他去死都愿意！
小樱把日记本拿出来，她本来没有写日记的习惯，可是总会偷偷在里面写下喜欢的人的名字，就好像恋爱许愿一样，写一千遍，是不是就能成真？
她伸手想要把日记本撕烂，可心一软，又放下了。
就算他有女朋友，也没关系，坚持的心情才是真正的喜欢，我会一直等下去的，总有一天能打动你。
她把日记本紧紧抱在怀里，这样想。

他们要在这里停留三天，白天可以下到悬崖下面的沙滩上去玩，晚上回别墅休息泡温泉，本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，只是第一天，就发生了一件令大家稍有些不舒服的小事情。
男孩子们在别墅里探险，在地下室里发现了许多细小的骨头。他们都吓了一大跳，连忙找这里的老管家来。
“没关系，这是山鼠的骨头，原来这里老鼠为患，就养了猫，后来才渐渐绝迹的。”
粗枝大叶的男孩子们纷纷释然，却没有人继续追问下去，为什么这些骨头都没有打扫，而是就这样随意堆放在地上？
小樱自从住进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，不仅仅是因为佐助君传说中的恋人，还有别墅本身。
这个房子的设计实在是太奇怪了，所有的一切都是对称的。楼梯是左右双行，房间数也一样，偶然进去楼梯另一边别的房间后，会发现里面的布局和摆设和这边是完全相反的。
温泉浴在第一层，也是楼梯两侧的尽头，男汤和女汤，隔得分外的远。通常修成这样，不是会更费工夫和精力吗？而厕所是公用式的，也在二楼两端，和温泉是一样的设置。
明明屋子里的大灯都开着，却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惨白阴森，她低下头，会不经意地被自己浓黑的影子惊吓到。
另外，这里没有镜子。

小樱正准备从洗手间出来，却听到门外大嗓门鸣人在跟我爱罗讲话。我爱罗成绩也相当好，头脑聪明，想不到爱跟吊车尾玩。小樱不屑于这所谓的男孩子之间不分阶级的友情，正准备昂首挺胸地出去，却在听到一个名字时停了下来。
“那家伙呐，佐助那家伙撒，居然没有反应的诶！”
“诶？”回应他的是我爱罗轻轻的疑惑声。
“宁次带的aipad（他念错了）上啊，有那个看嘛~就是那个~”鸣人的声音低了低，略有些意味深长。小樱一开始不怎么明白，却听到我爱罗意会地轻轻哦了一声。
“你刚好出去了，我和鹿野去宁次房间嘛，他就拿出来，大家一起看了。”
声音一时低了下去，小樱连忙把耳朵贴在紧闭的门板上。
“我们都……看到……就他……手放在……不动……面无表情的。”
鸣人这时哈哈大笑起来，“你说他是不是有问题啊。”
小樱这时终于明白过来，他们讲的是什么，脸不由热的像刚蒸了桑拿。
“什么啊卑鄙的家伙。”她砰地一声把门打开，把鸣人和我爱罗都吓了一跳，鸣人蹦开老远，一看是她，顿时惊慌失措起来。
“诶……小樱，怎么会是你！”
“鸣人你太混蛋了！”她摔下这句话，朝自己的屋子跑去。

佐助君怎么是你们这种凡夫俗子能比的！！！
想到这里她忽然在意起来，和宁次那个不可貌相的大色狼住一起，他会不会要紧啊！？
不行我得去看看！
她在屋子里呆了一会，确定外面都没有人了，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，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。
要出门的学生会先到她这里来登记，行踪目的都要写清楚，以免出现什么意外。留在屋子里的从纸面上看起来寥寥无几，佐助君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（宁人却不在，看起来好像是跟鹿丸他们出去了）。
我……我只是身为学生会生活委员，过去确认一下情况，问清楚缘由，并没有别的什么意图……她在脑中反复想着说辞和理由，又不断地推翻重建。本身就隔得近，这样很快地她就走到佐助的门前。
死就死吧。只犹豫了一小会，她就把手抬起来，轻轻敲了敲门。
没有人应门。
或许是没有听到罢。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，再度敲了敲门。
依然无人。
“佐助君。”她鼓起勇气张口叫了一声，女孩子高细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微弱的回音，好似到了空无一人的世界尽头。
小樱慌了起来，鬼使神差地，她抓住门把手，一把旋开，往里面推去。
门没有上锁。
屋子里一片阴暗，厚重的窗帘被拉上，窗户却开着，强势的海风从外面不断涌进来，把窗帘吹得猎猎直响，间或透进来的光有气无力的，那是午后4点前后的夕阳所独有的气息，但理应更鲜活些，在这里却如同泛黄的旧书页，脆弱陈腐，不堪重负。
从下面隐约传来沙滩上的人的嬉闹声，听起来像海水中的无线电波，时断时续的，有时还能听到杂音。自打一走进来，脚步沉重得想踩进了泥沼里，这里的空气凝固着，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困难。
小樱觉得难受，心涌到嗓子眼里，鼓膜被压迫着，心跳像在耳边被放大一般，也不知是快，还是慢。
讨厌的感觉又来了。
站在这样如同胶质的环境里，她仿佛变成了被松脂粘住的小虫，感受到危险降至时有着拔腿而逃的强烈冲动。
在这样心慌的情况下，她居然听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声音。
和遥远的人声不同，那是恍若在耳边的轻声细语。
“你喜欢吗？”
“我觉得还不如家里……”
“早知道就不听你的了……没有意思啊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你会保护我的。”
小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，比起方才的不适，她更在意现在这个声音。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。
窗帘的背后，有人站在哪里。
那个声音，是佐助君的。
她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到嘴边，无意识地咬紧牙关，这时一阵更强的风吹过来，把窗帘整个掀了起来。
宇智波佐助一个人站在窗前。
他面朝着窗外的风景，但眼睛却全然没有落在那里。无数道光落在他身上，在他身后打出厚重的阴影，阴影里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。
他左手环抱着自己的腰，右手大概是放在胸前，从衣服的褶皱看的出来抱得很紧，头微微朝左边偏，下巴微微仰着，似乎有人正从后面搂着他，将头搁在他右肩上面。
不……有什么不对……
小樱觉得那姿势有种说不出的诡异，但一时间却不知哪里有问题。
“今晚肯定有事情发生。”
佐助又低声说了一句。这时他抬起右手来，放在头上，缓缓地往后摸，做了一个一般人绝对不会做的动作……安抚一般的，不像他的手，有如他人动作一般的别扭……
他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，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气息。
小樱又安静地凝视了他一会，又去看他下半身腿间的阴影，渐渐地，把眼睛大张起来。
她明白了！
这样的姿势，不协调的拥抱……不是有人抱着，而是他抱着什么。
她倒抽了一口冷气。面前的佐助猛地一回头，背光的眼睛在暗处闪闪发亮。
这一瞬间，小樱看清了他的右手。
她尖叫了一声，昏了过去。

“小樱…小樱……”
是雏田的声音。
还有老师的，大概是雏田去跟他讲了。
头好痛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？
我……在佐助君的房间里，看到了什么……？
想起来的一瞬间，她猛然睁大眼睛，自床上坐了起来。
同屋的雏田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，卡卡西老师站在她后面，小樱却被另一边吸引了过去。
宇智波佐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……他翘着腿，看着自己……他的眼睛在笑，他知道的，还有他的右手……
小樱用力捂住眼睛，再度倒下去，用被子将脑袋完全罩住。
“都出去！”她尖叫道。
“怎么了？”雏田扑上来。
“不要管我！你们都走开！”
似乎过了一小会，她听到卡卡西老师的声音。
“让她一个人休息一下吧，过一会再来看她。”
不不不，别让他进来，别让那个靠近我！
她不可遏制地抱住头蜷成一团，连关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。
那个……根本不是人，怎么会……那只手啊……佐助君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怪物一般的存在？！
难怪他会有那样的动作，难怪他会亲吻手指，难怪他会抚摸自己的头，难怪在众人当中，他只能一动不动，就好像……就好像有人借着他的手在做那些一样！
小樱在被子里大哭起来，那一瞬间，她什么都还不知道，却又似乎明白了很多的事情。

迷迷糊糊间，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。
她一开始觉得声音很陌生，似乎是不认识的人，她的心很累，在床上翻了个身打算不理会。
过了一会又有人叫她。
这次是熟悉的声音，她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，发现是那个吊车尾的声音。
小樱小樱的吵死了，小樱是你叫的吗！？
一听到那声音她就来气，终于一掀被子，从床上跳下来。
房间里面开着灯，看上去有些白惨惨的，外面已经全黑透了，她莫名觉得冷，不禁抱紧胳膊上下摩挲了几下，但还是连着打了好几个寒噤。
周围安静得有些吓人。她起了胆怯的心思，穿上鞋就往门口走去。
离门口越近，她反而越发胆怯起来，那外面似乎蛰伏着什么东西，正等着她开门自投罗网。
她被脱鞋绊了个踉跄，往前一扑，正好贴在门上，却忽然朝后反弹开来，心里涌起了一股极其强烈的厌恶。
好想吐……那是什么？浑身如同过电一般，汗毛倒竖。
太安静了，空气都没有流动的迹象……窗户是开着的吗？
“樱。”
有人这样叫她的名字。
是谁？小樱头皮有些发麻。她没有听过这个声音，也没有人会这样叫她。
什么人会在身后呼唤她？她的后面，窗户的外面，明明就是悬崖啊！
“快过来。”
那人继续说。这是个柔和温醇的声音，会令人心神安宁，不由自主地照着他的话去做。
“是……谁？”小樱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下，鼓起勇气颤声问道。
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。“我是佐助的哥哥。”
“胡说！”小樱立刻反驳道，“佐助没有家人，他们都死了！”
那声音笑了一下，“我并没有说，自己是活着的。”
小樱低低尖叫了一声，紧紧捂住耳朵。
“不要说，我什么都没听到，我不知道！”
就算如此，那个声音却好似直接传入她脑海里一样，直接被她接收下来，“你听着，这里有些问题，你快跟我出去。”
“我凭什么信你？！”
“你可以不信我，但不可以轻视性命。”
小樱被他语气吓得一颤，“这里……有什么？”
“现在来不及解释，你先跟我出去再说吧。”
“……其他人呢？”
“佐助已经带他们出去了。”
她终于回过头来，却立刻被铺面罩下的黑暗蒙住了视线。
“咦？！”她吓得赶紧伸手去扯，左手臂却被一只冰冷有力的手拉住了。
“别看，别害怕，跟着我走。”
那只手开始使力，小樱被抓的很紧，却并不觉得痛。脚步像不由自主一般地，朝一个方向被引去。
身后传来隐约的咆哮声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她好奇地问道。
“守灵兽。不管听到什么，都不要答应，也不要停下脚步。”

她听到各色的声音，都在呼唤她。有雏田的，卡卡西老师的，吊车尾的，还有佐助的。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时，她眼眶一热，险些应出声来。但最终她只是紧紧咬住下唇，一声不吭地机械地迈着步。
后来所有的一切都渐渐消泯了去，黑暗里只剩下一片战栗的死寂，脚下似乎踩着的都是虚空，有阴湿的空气扑面而来，呼吸间能嗅到阵阵死气。只有支撑在手臂上的力道是唯一真实的存在。
似乎走了很久，连时间都无法计算的长度，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，终于她感到一丝微弱的光照在脸上。
虫鸣声从黑幕的后面钻出来，细细密密落在耳朵里，空气变得暖和起来，有着海边特有的潮暖，麻木的四肢正在这里慢慢地恢复知觉，只是脸上依然僵硬，连丝毫表情都做不出来。
“到了。”那个声音简短地说道，一瞬间胳膊上的力道消失了，那只右手飞快地收了回去。
她失了依靠，跌坐在地上。
“快去吧，他们在前面等你。”那个声音静悄悄隐没在身后，小樱连忙回头去看。
和那个傍晚，在夕阳下的窗前所见到的一样，她看到一张年轻男人的脸。和佐助生得很像，或许是3年，或许是5年后他的模样。他的长发用红头绳扎紧落在一边，微光下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。
只是眼睛是闭着的。
他像沉入水中一般，融进深深的夜色里，身后传来老师焦急的呼唤。
小樱努力回过头去。“我在这里。”她前所未有地大声叫道。

这场遭遇被有惊无险地带过了，大家的脸上带着做梦一般的神情，都以为是半夜集体梦游到这里。小樱偷偷去看佐助的脸，后者若无其事地站在男孩子们当中，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。
他的右手扶在胸口处，好似在侧耳聆听心脏的跳动。
小樱莫名地有些感动。似乎这里面有着什么故事，只是她终究不得而知。
有山民带着他们出山，后面的行程变得很容易。从各种传闻中他们才知道，那里据说原来底下有一座大户的家族陵墓，为了和阴间对应有在地面上建了座左右对称的阴宅，每年总会莫名的有些人在里面失踪。即便如此，仍旧还是会有许多人，像被传说召唤了一般，前赴后继地上去陪葬。
小樱打了个寒噤，心想若是那个时候她答应了，亦或者没有听那个男人的话把门打开，又会出现什么事情呢？
她没敢再想下去。

据说下个学期佐助君又要转校了，小樱心中有着隐隐的失落，但似乎已经没有以前那些执着了。
今天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堂课，小樱偷偷从口袋里面拿出手镜，用书页挡着偷偷习惯性地看向身后。
佐助端坐着，左手托着腮。书本平摊开放在桌面上，空出的右手时不时翻一下页。
他一直抿进的嘴角微微勾起，看起来好像在微笑。
纤细的手指陷进浓密黑亮的头发里，一点点往后，做出抚摸的姿势。
小樱看着那手指入了神。
这个时候佐助却抬起了眼睛，冲着镜子里的她微微一笑。
餍足的，陌生的笑意。
小樱打了个寒战，垂下眼睛，手镜落在桌子上，发出轻轻的响动。

　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
　穿过你的心情的我的眼
　如此这般的深情若飘逝转眼成云烟
　搞不懂为什么沧海会变成桑田
　牵着我无助的双手的你的手
　照亮我灰暗的双眼的你的眼
　如果我们生存的冰冷的世界依然难改变
　至少我还拥有你化解冰雪的容颜

他们一直在一起。

~完~